星期日, 5月 31, 2009

五月蘋果 (2009)

《 接 受 不 完 美 》


說實在的,每早起床,我都萬念俱灰,為甚麼?因為一個年近三十的中女,早已明白青春小鳥一去不復返,從床上掙扎一番,然後走進浴室,抬頭望向鏡中,只看到一臉蒼白黑眼圈,那種即使洗了一百次臉也揮之不去的倦容。除此之外,異常礙眼的十磅贅肉,還有夜夜都要貼虎標鎮痛藥布的傷患……每天眼看自己的不完美,當然氣餒又生氣,但之後呢?討厭單眼皮,可以做手術變深變雙變大,但總有一些缺憾,長久都是遺憾。


某夜,與一眾同事飯敍,席間談及美女同事在 facebook放了些於峇里海灘日出下做瑜伽的照片,美得驚心動魄,我們都說她做到這麼多高難度動作,大抵不久將來可以成為瑜伽導師。然後,她說其實有些動作她做不了,例如簡單的一字馬。因為練習初時拉傷了某部分肌肉,但無法完全康復,即使有多熱愛這運動,凡用到那部分肌肉的動作她永遠做不到。


不過,正因如此,她學會了接受自己,接受自己的不完美,這遺憾成就她的一個學習過程。「叮」的一聲,我也好像有點開竅,有時候,不完美往往成全另一些東西,讓它達致圓滿。


《 只 是 小 感 冒 》


對於戀愛和感冒,如許多女孩子一樣,我也經驗豐富。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大概有三百天處於作感冒和感冒發作的階段,同時,也有三百天用來約會、戀愛和失戀。身體健康的日子,和戀人日夜癡纏,就算每天有三十六小時也不夠用,怎會想起家中缺少了幸福傷風素和必理痛那些「看門口」的藥物?當然,開心得懵懵懂懂,又怎會提防戀人變心?然後,某天醒來,覺得有點喉嚨痛,靈光一閃,想起上星期四,男友說要開會沒空陪自己看電影,但後來,又改口說和同事去了 happy hour。


起初,你還不相信自己作感冒了,以為是昨夜的咖喱蟹和炸蝦餅太熱氣之故,也會為男友找藉口,連續五個工作天,將星期三和四發生過的事混淆了也不出奇。可惜,劫數始終避不過,雙方陷入冷戰,你開始流鼻水、咳嗽、全身肌肉痠痛。拉鋸一星期後,正式分手,躺在病榻中的你發燒腹瀉哭泣。失戀中的你,朋友不斷送來救援物資,日夜相陪小玩意不斷,但如感冒菌一樣,最終也得靠肉身的抵抗力,用強橫意志戰勝,愛心白粥不過是一顆維他命C。失戀只是一次小感冒,但病過一場,又服過抗生素療程,形容憔悴,往後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弱不禁風。


《 飛 在 瘟 疫 蔓 延 時 》


一場世紀流感,終於讓一眾空服得償所願,可以在工作時戴上口罩和手套。空服沒有扮作身嬌肉貴,視所有乘客為會行會走的 H1N1國度庶民,用口罩將兩個種族分隔。相反,一個口罩,拉近距離建立互信,乘客看到空服注重衞生,嚴密保護自己不被病菌感染,他們就能安心放心,繼續享用機上的娛樂服務。


有乘客說戴着口罩手套的空服看起來怪怪的,不見了招牌笑容,但刻下人人自危,到底要安全還是笑容?認為空服跟茶餐廳侍應的工作性質一樣的人,既然你會投訴茶餐廳侍應將手指插入你的凍奶茶內,又一邊拿着你的星洲炒米一邊口沫橫飛講馬經,你不怕有氣管敏感的空服對你的咖啡狂咳灑口水花?你不怕空服用黏着食物殘渣的雙手拿杯麪給你?


空服雙手接觸過的污穢,是難以想像的多。基於衞生問題,該自行處理的垃圾,有不少乘客樂意隨手交予我們,例如盛着嘔吐物的紙袋。吃剩的蘋果芯,任誰都知道該丟掉,但好些乘客,會將空服的手當成垃圾箱。有次,經過走道時,忽然有人扯着我的手臂將一包東西塞到掌中,當然不是禮物與名片啦,是一塊濕透了的紙尿片。


《 中 女 的 疑 惑 》


難得放假,又跑到北京去。下午起床往南鑼鼓巷逛了一圈,在「小新的家」吃 Spaghetti Carbonara和喝凍薰衣草茶,抬頭對着店內的天窗發呆。挽着一大袋文宇奶酪回到住處,百無聊賴窩在沙發邊吃邊把玩遙控器,電視正在播放一齣叫《人間情緣》的劇集,被劇中一位銀灰長髮外形優雅的外籍女演員吸引住。我看的已是大結局那集了,年輕的男主角與那位步入中老年的外籍女士遇上,更隨她到美國去,陪伴她走完人生最後的一段日子。如果是從前年輕的我,即二十歲時看到這樣的劇情,一定皺起眉頭,認定男主角是怕胃痛的軟飯王。


時光飛逝,轉瞬成為中女的我,早已放下憤世嫉俗的目光。看到這樣的一對,只覺得出奇的順眼,男與女老與少,法律從沒規限怎樣才算絕配。年輕卻窮途末路,遇上有能力有承擔的人,誠屬幸運,誰敢肯定當中沒有愛,只是牢籠?出路哪管是自身行出來的,還是別人鋪排好的,只要舒坦就好。唯一感到疑惑的是,這樣的機會總不會落在中女身上。得到救贖的,理所當然是在錢櫃 KTV耍樂時,朋友介紹我認識的芳齡十八清麗可愛聲音甜美於中央戲劇學院就讀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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